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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之外

    诺曼自告奋勇走在了前面。


    他的心里像是一团差不断的乱麻,难以应对这些人的好意——这种善意来得那么突兀,明明天天能够碰到,偏偏又像有几千年没有得到过了。高精灵小法师絮絮叨叨陈述着自己的过去,完全没有意识到诺德人对他的那一丝疏离:自己出生在西罗帝尔,父母在很早以前就离开夏暮岛来经商,所以自己的名字塞缪尔也不算特别符合高精灵的传统;之所以来天际的冬堡学院求学,实际上是因为自己不仅没有经商天分,连法术天分也只是一般——所以他没有成功通过希诺学会之类高等学院的考试……


    诺曼心不在焉地听着,只是偶尔敷衍两句。他心里也依稀感觉到:自己过去似乎不是这样的人,就算再无聊的谈话——比如雪漫集市的法利亚·灰髯又在抱怨自己的儿子好久没回来——他也能一个字一个字听下来,露出真切的关怀的表情,并且主动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打听。


    但现在,他满脑子只有刚才的那个赛伊克教团的人,甚至连前方的“危险”都没引起他足够的注意。


    “托夫迪尔大师,塞缪尔先生,我想这样——”诺曼非常突兀地打断了小法师的故事,“待会儿我先进去探路,你们留在门口断后。毕竟魔法能够远距离击中敌人,遇到什么我解决不了的危险的话,正好两面夹击。”


    托夫迪尔点点头表示同意,顺便一抬手给自己加了一层法术护甲;塞缪尔对于自己被打断显得有些郁闷,但也很快张开双手,捏出一对缓缓旋转的漂亮火球。


    “走了!”诺曼低喝一声,两手各着一柄铁剑,像一头矫健的雪地剑齿虎一样冲破腐朽的尸尘和沉重的死亡意味,窜下陡峭的石阶。


    前面的墓室里,一个硕大的蓝色光球悬浮在半空中缓缓旋转,球体上铭刻着的繁复符文让人完全看不懂。光球边上还有一道特别的法术光幕——这是诺曼最讨厌的东西之一,他对这些灵魂、魔法之类的几乎是一窍不通。


    然而诺曼的注意点却完全不在这个球体上。


    就算不用光环低语,他像真正的野兽一样的直觉也能非常清晰地告诉他:前方有一个等待良久的死灵,正在觊觎这些活人的性命。


    诺曼毫不犹豫劈砍过去——还不等那个东西爬出它的藏身之窟。他的刀锋就像一团旋转的风暴,舞动之中是极端的美丽带着极端的危险;和他朴实宽和的外表不同,一旦面对危险,他会像骤然炸裂的熔炉一样,放出刺目的光芒。


    如果说有什么能够和这一片耀目的亮色相提并论,那只能是那个自称第一个龙裔的男人——结实漂亮的手臂挥舞着同样结实漂亮的漆黑长剑,强大的力量配合强大的美丽,足以蹂躏一切生灵的强大,足以倾倒一切死物的美丽。


    碾碎、剖解、征服,这是诺曼对付一切敌人的手段。没有宽恕,没有劝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手中的剑就像胸口的心跳一样熟悉,对面那腐烂的骸骨很快被击倒拆裂,而那奇怪的光幕也随着尸鬼的倒下而像软布一样被撕碎、直至消失。


    和呼吸一样简单。难以想象这种程度的敌人会需要一个拥有停止时间能力的神秘人来提醒。


    锈蚀的铁剑手感并不好,诺曼甩动了几下手腕,试图习惯这种重量和速度。


    “解决了?”发问的是托夫迪尔。


    “应该是。”诺曼漫不经心回答着,眼睛却在四处张望,搜寻剩余的危险。


    “那个尸鬼真的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没什么感觉……”诺曼一边说着,再低下头看了那被自己砍倒的尸鬼一眼。干瘪的腐肉和骨头被利落地撕开,主要的关节被击碎,颅骨也被切成两半,不可能再复活了。


    托夫迪尔看了两眼之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皱着眉走过去研究那个光球——墓室不算太大,如果说还有什么危险的话一定就是它了。


    高精灵之前看到那个突然爬出棺材的尸鬼,似乎被吓得不轻。在确认它已经彻底不能动之后,他跟在托夫迪尔后面一路小跑,揍了过来。


    “对了对了,刚才那一团像幻影一样的召唤物是什么?我刚刚看到好像是它破坏了那个魔法障壁,阻断了尸鬼和那个大球的魔法通道……”


    “什么东西?再说一遍。”诺曼皱眉。


    高精灵愣了一下:“就是你放出来的那个影子啊,一闪就过去了,我差点以为看错了——呃,真的是我看错了?”


    诺曼摇头:“我不是高精灵,不懂那些影子、召唤一类的东西。”


    高精灵小法师眨眨眼睛、摊开手,为了掩饰猜错的尴尬继续缠着诺曼:“那……那么你是怎么破坏那个连结的?我应该没看错啊,如果不破坏那个魔法连结,根本不可能伤到那个家伙的吧!”


    “不知道!”诺曼有点生气,自己从来就是见到敌人就砍,杀过的各路法师也有近百个了,哪有那么多什么连结、通道什么的讲究:“砍得他抽不出手施法不就好了?”他不耐烦地补充了一句。


    “哦……原来就这样。好吧,我的确是看错了,”塞缪尔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沮丧,“我还以为看到了难得一见的幽灵召唤呢。”


    “等一下,幽灵召唤是什么东西?我见过幽灵,不过那东西能召唤吗?不都是守在一个地方不肯走,然后才留下来的东西?”


    “我在一本学院的一本古籍里看到过!呃……不,你不是学院的人,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诺曼却笑了出来:“我如果说我已经是学院的学员呢?只是还没有正式见过各位老师。”


    塞缪尔脱口而出:“什么?你什么时候?!我天天在学院里,怎么没见过你?”连托夫迪尔也百忙之中回过头来,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诺曼很想把真话解释清楚,因为那样最简单。一个谎话就要十个谎话来圆,然而他还是习惯了说谎话——因为真相实在很可怕。难以避免的死亡,不可改变的命运,他每天都被这些普通人注意不到的东西折磨,他害怕把别人牵扯进去。普通人只知道了不起的英雄龙裔,从来不知道,如果英雄走错一步,他就会堕入凡人永远不会到达的无尽黑暗。


    他最后还是选择笑笑:“半年多前我来过冬堡,当时还不知道那是冬堡学院,误打误撞走了过去,结果被一位叫做法劳达的女法师拦下了……总之你看,我还是会几个小法术的。”


    说完,诺曼左手捏一个小火球,右手捏一个小闪电球,很轻易地一放而出——就像他已经用过上千次一样。


    “很熟练,你的确有资格通过学院的测试,我相信你说的话。”


    “谢谢,虽然内洛思大师说我没有半点魔法的天分”诺曼自嘲般的微笑着,眉目间挂着一如既往的谦卑和礼貌,“所以说,我可以称呼您为托夫迪尔老师吗?”


    “什么?是泰尔瓦尼家族的内洛思大师?你认识他?”


    没过多久,诺曼就得到了托夫迪尔的承认,和高精灵法师塞缪尔一起回去,向首席法师萨沃斯·阿冉提交有关那个奇怪发光球体的报告。内洛思的名头在乌鸦岩找管家的时候很不好用,然而在冬堡学院,倒算是一件利器了。


    ——不过也仅限于此。诺曼意识到不能说更多的内容,尤其是有关赫麦尤斯·莫拉的禁忌知识。冬堡学院一样以学术自由而著称,没有希诺的种种斗争,没有低语学院的规矩繁多——最关键的是,那个奇特的发光球体此时此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可是一个天赐良机。


    冬堡学院没什么了不起,毕竟根据内洛思的说法,它的首席法师也不过只能给内洛思当个学徒。然而它的不凡之处在于它还保有一座图书馆——那可是连上古卷轴相关内容都有记载的图书馆,诺曼相信它会给自己一点希望。


    没错,这几乎是最后的希望了。


    不能问灰胡子,不能问帕图纳克斯,不能问伊思本,更不能问内洛思或者芙瑞亚。


    更别提赫麦尤斯·莫拉。


    他想再看一眼那个男人——或者说,他想看清楚自己、命运之外的自己。


    每次吞噬一条龙的灵魂,他都感觉自己离原来的自己远了一步;而那一次,诺曼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再也不能回去了。阿卡托什——时间之神啊!舒尔——伊思米尔·风暴王冠啊!你们会怎么处理一个已经完成了使命的渺小碎片呢?


    一直爱着这个世界,因此杀了违反使命的奥杜因;一直爱着努力生存的人们,因此杀了妄图挣扎的米拉克。不是因为命运,而是因为爱——那么如果爱上了其他的……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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